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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损爱好者 |
青时宰*港黑中
双战损,青涩的少年们
一次任务中宰保护中也,以及中也失去长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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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BlowingYourMind
1.
建筑倒塌扬起的尘埃为空气蒙上一层尘埃,远处不规则的金属残骸显示着,这里曾经是一座大型工厂。
烟雾缭绕在夜空中,遮住了漫天星辰和满月荧光。
与数分钟前打破宁静的疯狂笑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相比,现在那里只剩一片寂静。
太宰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不如说从未有事情逃出他的预判。但现在,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变数,让他久违的感到迷茫。
两人以一种亲密的姿态狼狈地倒在一起,距离近到让他感到不适。黑漆漆的小身影带着碎石砸向他,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一并掀翻,后脑勺重重地撞向一处残垣断壁,直到滑行数米才勉强停下。
不知过去多久,黑发少年才堪堪醒来。被迫成为肉垫的太宰正躺在地上闷闷不乐,发誓后面一定要让小矮子好好补偿自己。他动了动手指和脚趾,四肢逐渐从刚刚撞击带来的麻木感中恢复。
身下,橘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看不清楚死活。
后脑传来的钝痛和整个头部铺天盖地的刺痛感,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缠在左眼的绷带被液体浸润,湿哒哒的裹在额头。至少是脑震荡,他很确信,或者这只是最乐观的猜测,大脑高速运转,眼下最重要的是理清头绪。
最后的记忆似乎停留在,找到污浊状态的中也,将他的异能力无效化——然后,热浪袭来,剥夺所有的感官,视野内只剩一片黑暗。
太宰咳出肺里的血块,咽下喉咙翻涌的胆汁,撑起上半身给中也留出空间。
如果说太宰觉得自己受到的算是轻伤,那中也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
猩红浸透他破碎不堪的衣物,干涸的血液混杂在他的发丝中,将那如夕阳般耀眼的橘染上片片深红,束在脑后的马尾也被浸湿,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液体还在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鼻子以及干裂的唇角滴落。从衣服上的裂口中可以清晰看出,瘀伤层层交叠,覆盖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体上。
太宰轻轻推了他一下,对方的脑袋软软倒向一边,除此之外没有做出其他任何反应,犹豫片刻后,手指搭上他的颈侧。
指尖传来的微弱跳动,让他松了口气。
真是愚蠢又执着的狗狗
看着污浊残留在皮肤表面的深红色暗纹逐渐消退,他伸手从口袋掏出手机。脑震荡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以他的体质大概只需要休息一天,中也的情况亟需得到治疗。
很遗憾,长方形金属物品没能抵挡住爆炸的冲击,完全碎裂的屏幕和几乎看不出原型的外观预示着,很难指望它发挥什么作用。太宰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平时很少使用的通讯器按在耳边。
奇怪的是,无人应答,耳边只有嘶嘶啦啦的电流音。
信号被屏蔽了。
他们孤立无援。
环视着周围荒无人烟的环境,太宰忍不住发出抱怨。工厂坐落于横滨郊外的密林,爆炸将整个大型工厂几乎完全夷为平地,目光所及尽是废墟。除了等待港黑后续救援队的地毯式搜索,别无他法,通讯被完全切断,他无法确定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此处距离最近的港黑据点尚且有数公里,中也已经陷入昏迷,而他的腿因为受到余波冲击,甚至连站起身来都费劲,更别说拖着小矮子回到据点。如果中也的状态能保持稳定的话,原地等待将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还没来得及仔细思量后续方案,耳边突然响起轻微碎石摩擦的声音,比起他们常遇见训练精良的杀手和佣兵,声音的主人略显生疏,脚步声毫不掩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眯起眼睛,扫视四周,三道笨拙的身影,正假装悄无声息的靠近。
看起来属于某个不成熟的组织
“白痴” 太宰拍拍中也的脸颊
没有反应
很好,1V3
名声赫赫的“双黑”,现在只剩下失去意识的武力输出,和不擅战斗的自己
太宰叹了口气,恼怒地脱下大衣,披在中也的身上,试图保护他
三道身影越来越近,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毫无关联的线索在太宰的脑海中呈现出清晰的脉络。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策划者很显然知道中也的破坏力,预判到他们任务的结果,也一手造就了他们现在的状况。提前逼中也使用污浊,借此切断所有可能的支援,待其脱离昏迷后,再派人轻松解决他们。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有人向他们提供了虚假信息,以此作为陷阱。如果太宰没记错的话,事情起源于一个自称是秘密实验室研究员的人,说他们被迫卷入非法交易,提出以附近毒品贩卖链的信息为筹码,向他们寻求庇护。
港口黑手党向来无法容忍毒品交易发生在自己领地之内,迅速采取了行动。但现在太宰意识到该机构的目的从来不是归为附属,他们想借此机会,重创黑手党的主力,或者更进一步,以他们为筹码,换取更多的利益。
各种迹象显示,对方都不是熟练的打手。他无法释怀,为什么如此简单的计谋之前自己竟没有察觉出端倪,放任他们俩落入地方的算计。
现在,很显然,事情如对方所料般顺利,猎物已经落入天罗地网。
忍受着大脑的眩晕和胀痛,还没来及缕清楚头绪,三个人的步伐猛然加快,迅速靠近,似乎发现了他们。
太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立刻伸手去拿枪,刚往前迈了一步,他的双腿一软重新半跪在粗糙的地面,眼前一片黑点,周围的场景都变得模糊起来。
太宰最讨厌疼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把所有的脏活丢给中也处理;而与他不同,小矮子看起来很享受打打杀杀。他们的分工和默契配合在无数次任务中无往不利,不过这次看来,他们两个都无法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如果不是脑震荡,或许他还能够带着小蛞蝓找地方躲藏,但现在仅仅站起来都是一种奢望,更别提带着人挪动位置。
暗色的身影近在咫尺,三个身形几乎是太宰三倍的男人穿着统一的西装,并没有拿出武器,看来是对力量极度自信。在他们脚下开了一枪警告,但并没有撼动对方分毫,太宰微眯暗棕色的眼睛,看来只能将他们当场击毙,真是太可惜了。
太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又开了一枪,本该穿过为首的那个男人额头的子弹,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直接弹飞出去,在他旁边的碎石上留下了一个弹孔。
异能力者?
看来只能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然后找机会触碰他们,这样就可以破除那个奇怪的异能力护盾。
太宰费力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语句,嘴巴好像塞满了棉花,舌头僵硬到像是灌满铅。
脑震荡使他失去了清晰说话的功能,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视线一晃,眩晕感再度袭来,猛烈冲击着他的身体,意识和残存的理智。
还没等他从突如其来的虚弱中回过神,站在面前的男人发出了一声阴沉的冷笑,随即一拳砸在了黑发少年的脸上。
再一次,世界回归黑暗。
2.
冰凉,坚硬,戴在手腕上的手铐给太宰醒来后带来的第一感觉。手没有被反铐在背后,证明带走他的人不擅计谋,也没有对他进行充分的调查。
有机可乘,太宰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各种可能性。
猛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视野内只有金属的暗灰和模糊的轮廓,勉强可以推断他们被关在某种笼子里。
紧接着,目光扫向身侧,注意到中也皱着眉头,如果他还醒着,被关在这样一个笼子里的他,毫无疑问会陷入无边的愤怒和恐慌之中,但现在,他依旧一动不动。
太宰竖起耳朵听着远处传来的喋喋不休的声音。他们似乎正处在一个空旷的房间或是厂房,隐约能听到低沉的议论声。为了断绝一切逃走的可能,笼子密集的铁栏杆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视线,只有惨淡的光线隐约从缝隙中透出,黯淡到看不真切周边的情景。
有人守在铁笼外部,太宰想着,就算他能撬开笼子的锁,出去依旧是死路一条,他们也没有机会逃脱。
后腰的枪套空空如也,他们已经收缴了全部枪械和通讯设备,不留任何可能。
太宰微微一动,将中也的身体翻了过来,抚上他的大腿,平时绑在那里的匕首也已经不在。
看来,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等那些人靠近,将他们击倒后伺机逃脱。
情况似乎陷入僵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能把他和中也逼迫到此狼狈的境地。
有趣的对手,太宰靠在栏杆上,轻哼了一声。他的心情十分冷静,除了给黑心老板被迫加班带来些许不爽,其余就只剩下对于接下来的博弈的期待。毕竟,逃出这座钢铁牢笼,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小菜一碟。
他还不确定这些人或组织的目的,尽管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猜测。
大多数时候,他的猜测往往就是真相。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首领肯定不会浪费资源来支援,从未有过,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们自己。
突然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太宰收回思绪,扫视自己身体有没有受伤。之前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看起来除了脑震荡,他和被绑架的之前没什么区别。
嗯,至少比现在的中也好很多
“抓住他们” 一个令人讨厌的低沉声音响起。
太宰决定按兵不动,小心翼翼地不做出任何明显的表情。笼门被打开,瞬间涌入的大量光线让他的视线一片恍惚。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能勉强集中视线,穿过面前重叠的腿,从缝隙中窥见他们实际上是处于一个实验室里。不是普通的实验室,经过特殊设计的建筑从房顶,墙壁到地面均被建造成金属结构,以实现最大程度的稳定性,像是一个巨型的金属牢笼,将猎物牢牢地困于其中。
他们中的一个弯下腰,凝视着这个看起来是为大型动物准备的笼子,看着过于狭小的空间让两个少年只能蜷缩在内,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所以他们是那种以肮脏工作为乐的人是吗?太宰的目光沉了下来,那是一群热衷于享受猎物的哀嚎,沉醉于欣赏目标的惨状的人,采取最残酷的手段,只为那一晌贪欢……
“醒了一个,骨瘦如柴的那个”
太宰一时间有些愤慨,忍不住想抗议中也才是瘦弱的小矮子,但还没来得及反驳,一只比他粗壮数倍的手臂伸进铁笼,拽住太宰的衣领,用力将他从原本的位置上扯了出来。
他的头撞到笼子顶部发出沉闷的响声,动作粗鲁到像是在对待待宰的牲畜,好不掩饰地散发出恶意和嘲讽。
男人扯着太宰的领口将他悬在身前,斜着眼睛打量着他。巨大的身高差让他双脚离地,太宰只是盯着他,不为所动。
“这是我们要的那个吗?”
啊,这说明这帮人不是行动的幕后黑手。
“不” 为首的那个异能力者摇头 “是那个橙色头发的孩子。”
唔,原来中也就是他们的目标,意识到这一点时,太宰的心一下子揪紧,一种他也说不清陌生的情绪涌上。思考片刻后,他决定将这归结于头部受伤带来的意识混乱。
“……那我们怎么处理这个?” 抓住太宰的人问道。
另外两人看了一眼,沉思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最好别弄死了,他可能是让那孩子冷静的一种方式”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是冲着荒霸吐的力量而来,想要保留自己作为控制中也的筹码。
既然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太宰从不打算让他们如愿,也不会坐以待毙。
拳头瞬间在眼前放大,打在太宰脸上的一拳来得迅速而猛烈,将他击飞到很远的地方,身体撞击到墙壁在身后留下一片龟裂的纹路。
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前,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盯着那个正在冷笑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论是哀嚎还是痛呼,动作似乎是被定格在刚刚那一刻。
向面前凶恶的屠夫们,发出无声的挑衅
在短时间的错愕后,男人脸上的冷笑愈演愈烈,而后转变为狂笑,恶狠狠地朝太宰脸上缠着绷带的部分吐了口唾沫。
“绷带怪物”
太宰得意地笑了笑 “谢谢夸奖~”
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肋骨上
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喉中压抑不住的腥甜涌上,太宰咳出一口夹杂着血块的鲜红,在地板上留下飞溅的血迹。像是受到伤害的完全不是自己,他的表情没有显示出丝毫痛楚,依旧维持着惯用的微笑。
似乎是被他的挑衅彻底点燃怒火,另外两个人也加入了这场狂欢,男人们的拳头和重击如雨点般密集,毫不吝啬地落在身体各处,腰腹,后背,胸口。
还需要等待时机,现在让他们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任由三个人将他像麻袋般击打,分不清是哪里的鲜血,于银白的铁皮地板上描绘出交错的红色痕迹。他还是维持着淡然和冷漠的神情,没有显露出一丝犹豫与反抗,就像是在接受什么应得的惩罚。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痛苦挣扎,过了一会儿,男人们兴致缺缺地停下动作,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没有反应,无聊”
太宰趴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尽管不介意再挨几拳,但当其中一个男人跪在笼子前,伸手抓向中也的衣领后,他的心跳还是不由地慢了一拍。
中也正俯身倒在笼子内,头歪向一边,污浊带来的狰狞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止住,鲜血从他的指尖滴落到地板上,随着男人们的摆弄,发出有节奏的溅射声。
“这家伙看起来很糟糕” 其中一个男人说
“没关系,老大只是说看好他,没说不能粗暴”
啊,所以他们的首领不在这里,排除掉为数不多的几个选项,太宰迅速将目标锁定在那个可疑人物身上,大概率就是当初来找他们的“研究员”。
“他看起来很年轻” 另一个男人插话道,当他伸手抚上中也的脸时,太宰本能地僵硬了下,仰头看去。
就在这时,太宰注意到——
中也食指在微弱的抽动,试图向他传递什么信息。
看来他已经恢复意识。
太宰在金属地板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指甲与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以他们独有的暗号传达出指令——“装死”
即便男人抬起一根手指扯下将他的头发束成马尾的橡皮筋,橘红色的发丝也从后颈垂下,中也仍然没有反应。
粗壮的手指纠缠着他的头发,乐此不疲地玩弄着。
一只手猛然扯住一把亮橙色的发丝,将他的头抬起来,“真漂亮” 为首的男人舔了舔嘴唇,语气中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对于身为黑手党的他们来说,遇到这样的渣滓是任务的家常便饭。尽管如此,看到他们肆意玩弄着眼前的少年,还是让太宰一阵反胃。
在被敌方殴打下还能保持神色不变的太宰,完全无法掩饰眼中的怒意,再忍一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恶心
也是完美的开场
最后一个人也加入其中,用拇指抹去他脸上的血迹,痴迷地盯着。橘发少年身形娇小,五官精致,满脸血污也完全无法遮掩住他的容颜,无限激发着这些男人的占有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太宰反手拧下袖口处的纽扣,露出暗藏于边缘的刀片。远不如硬币大小的暗器虽很难对人类造成伤害,但此刻有更好的作用。
还没等那群人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手腕一抖,锋利的扁圆形物体如炮弹般,旋转着刺穿空气,直奔预定方向。
随着橘色的发绺被切断,散落在地面,中也的身体也应声倒地。
之前拽住头发将他脸抬起的男人,看着手中残余的一撮发丝,惊讶的哼了一声。
中也从地板上一个翻身,弹跳而起。迅速伸脚从他腿下扫过,突如其来的瞬间重心不稳让男人倒向一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中也便立刻跟上一记肘击在他的脸上。
骨头碎裂声充满了房间
率先倒地的是那个护盾类异能使用者。
当最为棘手的护盾类异能力者失去战斗力,解决另外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中也在男人身上搜出一把枪,然后将它滑到了太宰面前。
随着两声枪响,枪声打破了实验室内最后的平静,被这个巨大的金属牢笼无限放大,还没到庆祝的时候。回声从墙壁上弹开,沿着房屋结构传向很远的地方。
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无法确定敌方还有多少后援。
太宰扔了枪站起身来,从身体各处瞬间爆发的疼痛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大概有数不尽的淤青,可能还伤及了内脏。他勉强稳住身形,换回之前的表情。
“来吧,狗狗,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我们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污浊再度开启——暗红色的重力球席卷过整个建筑,发泄着无处安放的怒火,将一切吞噬,只留下整齐的切口和一些残存的碎片。
短时间内接连使用污浊,摧毁了他最后的防线。中也倒在地板上全身颤抖,艰难地喘息着,清蓝的眼眸依旧一片混浊,挣扎着想要继续破坏,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太宰叹了口气,俯身温柔地把中也拉进怀里,用胳膊搂住他的肩膀。
人间失格发动,中也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再次陷入昏迷。
“笨蛋狗狗,又要我来善后” 太宰抱怨道。扶起中也,将他的手臂搭在肩头,仅是撑着他站起,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
步伐沉重到仿佛灌满了铅,从实验室到外面空地短短数百米的距离,漫长到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摔倒多少次,又多少次站起,最后再次歪斜着倒下,他们几乎是爬着走完这段路程。
还不能倒下,他告诉自己。意识开始模糊,挣扎着想继续挪动,却只能徒劳地一次次倒在原地,连站起身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遥不可及。不知过去多久,疲倦席卷而来,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只来得及用最后的力气将那具身躯护在身下。
听到远处港黑部下匆忙赶来的脚步声,他放下所有的挣扎,眼前倏得陷入黑暗。
身后的建筑残骸在火光中消亡,所有证据都将化为灰烬。
3.
再次醒来,已经在回到他们的公寓,当湿毛巾接触到他的身体表面时,中也忍不住嘶了一声。
太宰没有理会,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轻柔地擦去残存的血迹。
开污浊前后的记忆有些恍惚,中也有些记不清楚之前发生过什么,除了那双手令人作呕的触感依旧烙刻在脑海,即使始作俑者早已化为灰烬,那种感觉依然让他一阵反胃。
“他们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实验室,你知道的” 太宰心不在焉地喃喃道,他稍微加重手上的力度,才将一些顽固血迹擦去。
中也试图说些什么,但嗓子嘶哑到听不清词句,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声音。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拽了一下,虽然刺激得头皮一阵发紧,但远不像之前的男人抓着的时候那么痛。
“你那碍事的长发已经帮你解决了,顺便,不用谢。”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中也对于头发从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不过是身体的一部分,这次可能只是一次侥幸,以此放松对方的警惕。如果下一次近身搏斗中,被人抓住,瞬间的行动受制失去的可能就不仅仅是头发。
他不想将如此明显的弱点暴露给敌方,或者在实力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前,确实需要舍弃些什么。
他抬起手臂,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感受到毛糙的触感,之前被切断的地方和其余部分格格不入,留下参差不齐的边缘。
“太宰” 他把手收回 “你……你是那个……必须完成这项工作的人”
太宰挑眉:“要我把你的头发剪均匀?”
中也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奇怪的是,太宰并没有嘲讽他。
“好吧” 沉默片刻后,太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从急救包中找出剪刀。
太宰扶着中也面对着沙发的坐了下来,自己坐在身后。随着剪刀掠过,橘红色的发丝断落在结白的瓷砖地板,似晚秋的落叶,为地面蒙上一层红。原本及肩的长发逐渐短到无法触及后颈,锋利的金属划过头发产生的声音,在耳边酥酥麻麻,中也忍不住闭上眼睛。
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中也一时有些在意,为什么失去长发的是自己,对方却看起来那么难过。难过?这不像是会出现在混蛋搭档身上的情绪,不如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能让那个冷血无情的人感觉到一丝惋惜的事情。
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太宰治是天生的黑手党,冷漠,精于算计又过分聪明的大脑,让人不得不怀疑,属于人类的情感是否存在于他的身上。
“蛞蝓睡着了吗?” 当太宰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中也才意识到已经沉浸其中许久。
自十五岁初识时的短发后,许久未用过这种发型,后颈传来的凉意让他一时间让他有些愕然。不经意间,原来已经相识这么长时间。
“你……还是更喜欢长发是吗?” 回想着刚刚对方眼中说不出的压抑,中也开口问道
“不” 对方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耗费大量力气 “如果能早些识破他们的阴谋,也不会——“
“其实,那个时候我醒着” 中也顿了一下 “在你被他们殴打的时候,我一直醒着”
从他被带出笼子起,中也就醒着。意识已经回归,却没有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目睹对方施暴,却无能为力。
世间最为难熬的折磨莫过于此,每一次重击都仿佛同样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许比打在自己身上更痛和绝望,每一下都痛到无法呼吸。他不想再经历这一切,这晚如同噩梦,错综交杂的情感烙印在脑海,说不清是不甘,在意还是愤怒。
黑发少年微张嘴唇,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在吸引他们注意力吧?因为从始至终他们的目标都是我。你明明知道突破点在我这里,为什么要去挑衅,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太宰”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寂,中也没有说话,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许久后,他犹豫着开口 “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那样的中也,我就克制不住愤怒” 原本漠然的鸢色瞳孔现在覆上一层挣扎,迷茫和特殊的情愫。
他没有说出口,那份愤怒伴随着的心跳加速,包括现在。他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唯一确定的是,他的心脏因面前这个人而悸动。
“继续愤怒下去吧” 中也扬起嘴角,他感受到了那份情感,浓烈到让人窒息。
还需要更多时间
继续愤怒下去吧
停留在这腐朽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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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情节有增改,一不注意啰啰嗦嗦加了许多,把原本的3.3k短篇整成了7.8k的中篇(虽然说英译中会导致字数增加),情节要是有bug大家别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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